雨下了整日。入夜,顾晏刚出别墅准备去参见一个晚宴。却见桑夏竟还站在门外,没有离开。而桑夏瞧见他出来,刚要上前,可眼前却一阵发黑,整个人朝地上栽倒。这时,顾晏伸手扶住了她,让她免于摔倒。...
雨下了整日。
入夜,顾晏刚出别墅准备去参见一个晚宴。
却见桑夏竟还站在门外,没有离开。
而桑夏瞧见他出来,刚要上前,可眼前却一阵发黑,整个人朝地上栽倒。
这时,顾晏伸手扶住了她,让她免于摔倒。
桑夏堪堪站稳,等到眼前重新恢复了清明,她忙退后了两步。
可身上脏污的雨水还是沾湿了他干洁的西装: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
顾晏冷着一张脸:“不必。”
他甚至没有听完她的话,就径直越过她朝车上走去。
桑夏心中刚刚升腾起的温暖迅速凉了下去,喉间一片酸涩。
望着他的背影,桑夏再度执拗的问:“你是真心想要娶她吗?”
顾晏只是自顾坐上车,偏头瞥了她一眼:“是我求婚。”
“嘭!”车门关上,遮挡了视线。
桑夏怔在原地,看着车疾驰而去。
原来这是他的意思,那自己也就放心了。
她该笑着祝福,可不知为何,眼眶却是一片滚烫,笑不出来……
桑夏浑浑噩噩的回到秦家,走进了灵堂。
屋内一片昏暗。
她跪在地上,看着台上父母的遗像,满目悲伤。
“时间过得快,转眼你们就走了十七年了,弟弟也马上要高考了。我知道,这些年他是为了我才留在秦家,不过很快,属于他的噩梦就要结束了。女儿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病,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病拖累他了……”
桑夏低诉着,胃里突然一阵刺痛,她握拳的手紧抵着胃试图平复,却毫无用处。
许久,她才缓了过来。
“还有一件事女儿一直没有和你们说,我有喜欢的人了,喜欢了很多年,只是他很快就要和秦念露结婚了。”
桑夏的声音轻不可闻,却承载了五年来的深情。
寂静侵袭着灵堂。
很久,桑夏撑着麻木的腿站起身。
“爸,妈,等他和秦念露结婚,等弟弟高考结束能离开秦家,女儿便能安心的去陪你们。”
只是希望,她还能坚持到那一天……
三天后。
桑夏正坐在房内发呆。
突然,敲门声响起,紧接着门被推开。
她转头看去,却看见自己的亲弟弟秦亦舟走了进来:“姐,我回来了!”
少年高大的身影几乎挤不进这破败狭小的下人房,桑夏看着,心中一片酸涩。
如果没有自己的话,他根本不用再回来秦家,他也可以过得更好!
但很快,他就可以自由了……
桑夏垂下眸想掩住自己的情绪,突然,她看见秦亦舟锁骨上明显是被人殴打出来的青紫陡然怔住。
她心尖一颤,怕自己错看,忙将人拉住细细检查着。
秦亦舟忙要挣脱她的手,却又怕伤到她,只能不自在的任她看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有人欺负你?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桑夏一连几问,难掩心中的焦急担忧。
她这辈子努力的活着,拼命挣钱,为的就是秦亦舟能好好的,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,他竟然受了这么些的伤。
所以他这么多天不回来,不是因为要冲刺高考,而是不想让自己发现他满身的伤……
桑夏看着秦亦舟小心翼翼的将伤痕掩盖的动作,眼眶通红一片:“我带你去医院检查。”
说着,她拉着人往外走。
秦亦舟发现了她通红的眼,慌乱的伸出手擦拭着:“你哭什么,我是男子汉了,一点小伤又不疼,真的,你看!”
说着,他还伸手往那青紫上重重的捶了一下。
桑夏很明显的看见秦亦舟脸色白了瞬,可他还是笑着忍着,不让她担忧。
那一瞬,桑夏一颗心像是被人捏紧,直至窒息!
夏日炽热,连吹进来的风都带着燥。
秦亦舟看着不说话的桑夏,有些慌的伸手扯了扯她手腕:“姐,我真的不疼。”
闻言,桑夏鼻尖又一阵酸涩,可她忍了下来,紧紧抱住了弟弟:“舟舟,答应姐姐,不管有什么事,你都要和姐姐说好不好?”
桑夏心里清楚,秦亦舟身上这些伤怕都是秦家那些小辈动的手。
要是换了旁人,他定然不会受伤。
而他之所以忍受秦家人,也是为了不让秦家人迁怒自己,报复到她身上……
如果没有她,秦亦舟根本无需忍受这些,他可以脱离秦家,而不是现在这样。
她再也不想做他的累赘了。
秦亦舟不知道桑夏的心思,只当她还在担心自己,只能沉默的抱着她让她安心。
突然想到了什么,他小心翼翼的措辞:“我听说6月12日,顾晏要和秦念露结婚了?”
桑夏身子一僵,缓慢松开了手,装作平静回:“是啊,泽宸喜欢她,他们两个很配。”
秦亦舟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,戳破她的伪装:“那姐姐呢?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他吗?”
“……”
桑夏沉默了瞬,才低声开口:“喜欢,可也只是喜欢。他那样的人,只有秦念露才配的上。我不行的。”
她的话让秦亦舟再无话可说,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:“姐姐很好,是顾晏不配你。”
桑夏听着,心里滚烫,却没再说话。
只是拿过一旁的药酒,熟练的给秦亦舟按摩着。
等到秦亦舟回学校之后,桑夏心中盘算着她剩下的天数,第二天天一亮便过去了医院。
医院。
桑夏看着宋诺,哑声问:“宋医生,如果我买些药吃的话,能不能多活一阵子?哪怕让我过完6月12也行。”
那天是顾晏和秦念露的结婚日。
宋诺摇了摇头:“太晚了,你现在的病情就算是住院治疗也改变不了什么。”
这样的结果桑夏不意外,只是有些难过。
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,她始终要带着遗憾离开。
不过幸好,她还能挨过秦亦舟高考。
唐氏集团楼下。
桑夏在地下停车场等了很久,才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。
她伸手拦住了要离开的顾晏。
男人脸上染了一丝薄怒,他以为那天回答完她的话就算结束了。
没想到,她竟然还跑到这儿来纠缠。
顾晏冷着脸不愿意理会她,拉开车门就要上车。
桑夏一急,连忙扯住了他西服一角,却在看见男人眼中的嫌弃和厌烦之后,立刻松了手。
嫌弃的目光自己在秦家见得许多,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尖锐刺骨。
她不愿再看,张了张唇:“如果一切都能回到最初该多好……”
至少那时候,他还能笑着对她说一句祝愿,而不是现在这样冷眼相待。
顾晏莫名停住了脚步,转头看着她目光复杂:“你说什么?”
桑夏却没有回答,将所有的情绪压下,然后将一直带着的项链取下。
“你当初给我这项链的时候,曾经说过你会答应我一件事,现在还算数么?”
顾晏脸色骤然冷了下来:“你想要什么?”
桑夏见他的反应,心中发苦,却还是开口提了要求:
“你和秦念露的婚礼,我要当唯一的伴娘。